共我沉沦【鄞枫】『48』
小枫掀开帐帷走出来，望着苍白的天空哈了口寒气。
已经是岁末了，他们丹蚩多冰原地貌，现如今除了她与顾小五的秘密基地之外，其他地方冻得人能结冰。
小枫穿上了熊皮做的大氅，铁达尔王还特地让人给她染成了她最爱的红色。
只不过……
距离深秋时节顾小五回去，时间都过了两三个月了。
她有点点想他。
小枫回想起顾小五离开前，对她说的话。
“等着我。”
她的脖颈微微向下弯曲，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，“等你做什么。”
他走近两步，在她耳边珍重道:“等我，娶你啊。”
她想，她到底是欢欣的。
顾小五。
你什么时候回来，不知道我还在等你吗?
这一头的李承鄞。
“殿下，这边境气候严寒，您多穿件衣服吧。”裴照从李承鄞身后走出来，给他披上一件毛领披风。
李承鄞站在窗边，闻言紧了紧披风系带，“也是，我可不能着了病，我得好生活着。”
裴照听了这话，心里升起说不出的违和感，但他也不多做追究，只是沉默。
“对了阿照，”李承鄞突然问道:“上京那边过了这么久了，有消息了吗?”
“我来找您正是为此事，”裴照伸手向上指了指，“那边来信了。”
李承鄞有些苍白的脸上一喜，露出些红润来。他朝裴照伸出手道:“拿来给我。”
裴照从衣襟里掏出那信递给李承鄞，交付到他手心时还带了些余温。
李承鄞将信件拿到手，深吸了口气，摩挲了两下才撕开塑封。他将信纸展开看完，立马阖上眼，许久才张开眼，又确认了一遍。
裴照眼见李承鄞的神情变幻莫测，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不敢望向他手中的信，见李承鄞终于合上金纸，他方才张口:“殿下，那位说了什么?”
李承鄞没有立即回话，他走到室内陈设的博古架旁，将纸举起到蜡烛上方，盯着火苗攀上脆弱的纸张，将之烧的仅剩下灰烬。
“阿照，我成功了。”李承鄞一步一步回到窗边，抬首望向不息的霜雪。大雪纷飞，附在他的青丝上，好似凝成万千华发。
“?”裴照不解。
李承鄞的雪发白衣几乎与庭前雪地融为一体，他侧首对裴照笑:“皇帝同意我攻打丹蚩了。”
“什么?！”裴照惊道，“可那位不是要放弃攻打丹蚩了吗?”
“阿照，不用这么惊讶。”李承鄞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，缓缓道:“皇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。先前他只是为了我，暂作退让罢了。”
他知道他父皇是什么德行。
即便暂退，他也不会放弃要攻下丹蚩的念头，区别不过是早晚罢了。
所以李承鄞迎合他的心思，主动提出要带兵攻打丹蚩，既得了皇帝那里的暗赏，又能提升他在军队的威望，还能顺带恶心一下李承邺，一举多得。
“可若论起资历，带兵的人应当是二皇子，为何那位会同意您去……?”裴照问道。
李承鄞尽职尽责地为他解惑:“我那位二哥此次让他失望了罢，毕竟这里主事的人可是他，一位皇子在他主下被异族俘虏，他脱不了干系。”
其实，高相的耳旁风也是重要原因之一。
高显在边境，随时随刻向高相报告李承鄞的一举一动，所以此前李承鄞率领先遣军的累累战功与出色表现，大多会通过高相的嘴传到皇上耳朵里去。
李承鄞说着，转了话头:“阿照，你说，这边境是不是很冷啊。”
裴照老实道:“自然，属下陪您在这窗边站了一会，便觉脚都冻麻了。”
“那么，在冰雪苔原上的丹蚩，此时又如何呢?”
裴照灵光一现:“您是想！”
李承鄞应道:“没错，即日出兵，攻他们个措手不及。丹蚩今年秋日的围猎因故没有完成，储食短缺。若无战事，或许可以安然度过，可这若是打了起来……万事可就由不得他们了。”
裴照走后，李承鄞又望着窗外，站了很久很久。他冻得体内的血都要结冰，屋内的暖炉没能暖他半分。
这一回，他不要输。
也绝不能输。
“小枫，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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